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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人多次驱赶后,只得委屈巴巴地蜷回软垫上,耷拉着耳朵,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随着来往的身影转动,满是困惑。

吉时将至,门外噼里啪啦响起震耳的鞭炮声。

沈知意在喜婆的搀扶下,顶着沉甸甸的凤冠与遮面的喜帕,一步步踏出闺房。

出乎意料,她心中并无想象中的紧张无措,反倒有种平静。

沈府与江府虽只一街之隔,迎亲队伍却需绕行以示郑重。

轿外锣鼓喧天,夹杂着围观人群的议论纷纷。

有赞叹帝师龙章凤姿,有羡慕嫁妆丰厚盈路。

亦有不怀好意的咂舌,议论沈家退婚另嫁之速,或讥讽好男风的帝师娶亲实属笑话,沈家嫡女怕是无奈之举。

那些闲言碎语如风过耳,沈知意摩挲着腕上的沉香木镯,心神竟飘向了别处。

江砚该不会一忙起来,忘了把那只小家伙接回府吧?

她想起那小家伙今早可怜巴巴的模样,便觉心疼又好笑。

正思忖间,轿子已按吉时稳稳落在江府门前。

急促而沉稳的靴声由远及近。

沈知意正纳罕之际,下一刻,轿帘被轻轻掀开。

一只骨节分明,修长有力的手伸到了她面前。

沈知意一惊,目光定在了对方手腕,那是一只与她成对的沉香木镯。

喜帕之下,她脸颊蓦地一热。

照规矩,该由喜婆搀她出轿,再将红绸递到二人手中,他怎的亲自来了?

沈知意犹豫时,只觉那只手,手心在她眸光下开始泛起薄薄的水色。

须臾,她便将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。

江砚的手掌滚烫得惊人,那热度仿佛带着电流,瞬间让她心乱了起来。

“当心。”他低沉的嗓音在喧嚣中格外清晰,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。

沈知意应了一声。

在两侧震耳欲聋的欢呼与祝贺声中,她被他牢牢牵着,一步步走向礼堂。

忽然,她听到身侧之人用极低的声音,近乎耳语般道:“我好紧张。”

沈知意愕然。

这话,她觉得这话不该是新郎官说的,更不像是永远成竹在胸的帝师江砚会说的。

从前她送族中姊妹出嫁,可是看不出谁家的新郎官紧张,倒是新妇紧张胆怯的不在少数。

可那只紧握着她的手,分明在细微地发着颤,真实得不容置疑。

一种奇怪的情愫笼在了她心头上。

沈知意指节轻轻收拢,回握住了他灼热的手。

两人腕上的木镯轻轻相碰,发出稀碎的声音。

沈知意下了轿子,才从喜帕下方的有限视野里,瞥见一团雪白的小影子正奋力迈着短腿,跟在江砚脚边。

可它那四条小短腿哪里跟得上大人的步伐,很快便被落在了后面。

忽然,身后传来小狗“嗷嗷”的阵阵哀嚎声,像是被什么踩到或撞到。

紧接着,便听到女子“哎呦”一声娇呼,而后是人体被绊倒的声音。

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反应极快,连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。

沈知意和江砚脚步顿时止住。

沈知意看不到情况,只见小狗像是前爪受伤一瘸一拐地缩在了台阶边,她心中焦急,握着江砚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紧。

江砚眸光落在可怜巴巴的小狗身上,脸色亦是沉了沉。

再度看向那突然闯过来的女子时,眸底像凝了层霜。

那被扶起的女子,正是柳芸儿。

她面色痛苦,泪眼婆娑地对着沈知意方向哭诉:“沈姐姐,都是芸儿的错!是芸儿不好,才让你与陆将军互生间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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